編按:2021年10月31日,立冬之前,南涌農夫結青跟音樂人李耀誠合辦了《行》這演出。當天,John Lee以手鼓、鋼琴與Hand Pan在稻田演奏;而結青則同步在稻田收割稻米。活動文案寫著:「這一次,不是誰為誰伴奏或伴舞;是兩個獨立的生命,專注地同步展示大家所相信的價值。在許多不確定的因素下,他們知道那會是美。」以下為參加者Stephen觀演後所記。
10月31日中午,音樂在稻田旁響起,結青農夫埋頭行走在這片稻田中,是雨鞋被濕泥巴吸啜的聲音。John Lee 依然揮灑自如地在他動人的時間遊戲𥚃,舉步姿態如白鷺,彎著腰去尋找成熟的稻穗。上次看結青的演出時,她是一位舞者,那是她49歲生日時為自己創作的七段舞蹈。這次她回到這片已經耕耘了七年的「種野山珠」,鐮刀一下一下割斷稻莖,這是她的日常切片。收集起來的稻米經過不斷拍打,當中沒有「表演」,讓稻米脫離,沙—沙—沙—散落到帆布上。
音樂和陽光與風,如同閒時拿起顏色筆在填色簿上亂塗為樂的孩童。農夫背部脊椎的弧線、她手執稻穗的手臂上的直角,連同這片稻田中每株植物,他們之間都被陽光填充至飽和滿盈,線條隨即模糊而化成一種光的和諧,人和植物都樂在同一場夢𥚃。
農夫的日常,因為音樂的伴隨,即時開展出一面舞台,觀眾的目光,則穿過防雀網而重新慢慢地欣賞到農夫勞動的身影。我想起這種感官經驗與19世紀法國的寫實主義很相似——社會從農業轉向工業化,人類和機器頓時如被鞭策的賽馬,在這一條可能無可避免的世界大路上,一味急速向前跑,然而當中某些藝術家卻選擇了回頭,便看見了一片寧靜而沉實的風景。
一切只不過因為這麼樸實這麼純粹,所以很美~